「皇帝,老身求你了!惯@是倚老賣老的哀兵政策。
「不行!苟四救陔y得擺出了皇帝威勢。
「阿融,我求求你了,你最孝順娘親了,我好歹也算是你名義上的娘啊。」談豆豆搬出親情攻勢,死纏著端木融不放。
「不行啦!娘娘,朕也求求妳了,嗚!」端木融簡直快哭出來了!敢亲屛业耐鯛斖跣种懒,他就要廢掉我的帝位了。」
「你們不說誰知道!而且在這種大典上眼睛都不能亂瞄的,他絕不會看到的。」談豆豆拍胸脯保證,柳眉倒豎,豪氣干云地道:「再說他要敢廢你,老身就先廢了他!
「娘娘啊,這還是不行,再說也得顧慮娘娘的安危……」
「阿順公公,快!」談豆豆直接找到目標人物,興奮地道:「咱倆差不多身材,你快將衣服扒下來!
「嗚嗚,太后娘娘,您這是要了小的人頭!」隨侍皇帝的小太監(jiān)阿順哭哭啼啼的,扯緊了衣襟不給扒!钙酵鯛斈敲磧!」
「再兇也兇不過老身,你們別怕他。好了,就這么說定了。」
「嗚,萬歲爺!」阿順一跤跪倒,扯著皇帝的袍襬,哀號道:「如果平王爺斬了小的,小的斗膽要求,請您一定得為小的上一炷香,這也不枉小的服侍萬歲爺一場了!
「嗚嗚,阿順,朕不會忘記你的!」端木融仰天長嘆,悲切地揮淚道:「說不定朕會比你先走一步,等著你過去服侍朕了!
「嗚哇!」主仆倆抱頭痛哭。
說得好像是真的一樣!談豆豆只能目瞪口呆看著流有端木家搞怪血統(tǒng)的阿融,這孩子……深藏不露!
明明是一件大好喜事,卻被他們演得好像天快塌下來似地。
就算讓端木驥發(fā)現(xiàn)了又如何?他會有他的處罰對策,但絕對不至于殺人或廢帝。這些日子以來,她已經(jīng)很明白這人雖然表面狂妄得令人發(fā)指,可實際底子卻是處處遵循法統(tǒng)和禮制,再古板不過了。
而且……她竟有一種期待他發(fā)現(xiàn)的渴望,然后見他氣得臉孔發(fā)青,用那冷冷的聲調(diào)跟她說理、斗嘴,她再用力反駁回去,駁到他無話可說,只能心悅誠服,無比崇敬地盛贊天朝皇太后聰明睿智勇敢無敵……
「哈哈!」她雙手叉腰,志得意滿,總算可以扳回一城了。
「咦?」端木融和阿順發(fā)現(xiàn)太后「演」得比他們還精采。
「阿融,你長大了。」談豆豆恢復(fù)正常,拿手掌比著端木融的頭頂,感性地道:「去年才跟我一樣高,這會兒已經(jīng)高我半個頭了,也越來越有皇帝的威嚴了。管姐姐每回提到你,都要開心地抹帕子,還不敢相信你竟然當(dāng)皇帝了呢!
「娘……」端木融想到委屈了半輩子的娘親,眼眶不覺紅了。
「可惜我們女人不能去那種場面,其實管姐姐很想看你神氣的樣子,她既然不能親自到現(xiàn)場,那就由我?guī)退魄,回去轉(zhuǎn)述給她聽了!
「朕也可以說給母后聽!
「那可不一樣。多一個人說說你的神氣不是很好嗎?讓你母后聽了高興,就算作夢也會笑,這樣子才能身體康泰、長命百歲啊!
「這……」他可以不當(dāng)皇帝,只希望娘親能開心。
端木融還在猶豫,卻見太后娘娘已經(jīng)跑去追阿順扒衣服了。
天哪!娘娘是勢在必得了。他是不怕王兄廢他啦,但是冷面王兄鐵定會叫他看不完奏章兜著走了。
啊嗚!為啥娘娘總是要去招惹王兄啊。
。
午門,凱旋受俘大典。
談豆豆努力抑下興奮得快飛起來的心情,端正肅立,執(zhí)穩(wěn)手里的拂塵,還刻意拿拂塵尾巴遮住半張小臉,認真地扮演隨侍皇帝的宦官角色。
她所站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太好了,皇帝坐著,她站在他身后,還可以比阿融看得更遠、更闊呢。
廣大的午門廣場前,已是密密麻麻站滿了各式皇室儀仗,五彩旗幡隨風(fēng)招展,獵獵有聲,將士鏜甲熠熠生輝,馬匹雄壯,軍容威武,充分展現(xiàn)出天朝的強盛軍威。
百官按品站立,談豆豆瞄了過去,爹照樣讓胖胖的周大人給擋住了,她看著爹露出來的官帽一角,逸出了孺慕的甜笑。
視線往前拉,端木驥就站在前方左列第二個位置,站第一的是他爹端木行健;老人家半瞇著眼,嘴巴一呼一呼地吹著胡子,而那匹木頭馬卻如老僧入定,目光沉斂,靜靜地等候典禮開始。
他真是鶴立雞群。∫粯邮侨疹^照大地,為什么他朝服胸前的繡金麒鱗就特別地閃閃發(fā)光,映得他那張線條深刻的臉孔格外醒目呢?
她仔細打量他的神情。那雙眼眸不笑時,看起來就是若有所思,深沉得令人難以捉摸;笑起來時,卻又老是似笑非笑,不知他是開心還是生氣,老奸巨猾得更教人猜不透。
也難怪臣子們怕他了。嘿!他們怕,她可不怕。同樣是人,他只是腦袋好些、出身好些、身形大些,難不成他還有本事將她吞了……
嚇!她藏在拂塵尾巴后面的笑容僵住,那匹木頭馬仿佛察覺她的注視,竟然往這邊看來了。
四目相對,她看到他眼里陡起的訝異,正得意嚇到了他,可才不到一眨眼的工夫,就見他眸光轉(zhuǎn)為深邃,倏忽變成幽沉得不見底的毒龍?zhí)读恕?br />
前頭的阿融肩膀抖了一下,她立刻用力往他瞪了回去。
亂瞄什么!瞧你嚇到皇帝了。她皺起眉頭,以目示意。
端木驥嘴角揚起,眼里有笑,竟舉手拿袖子學(xué)她遮起半邊臉蛋。
呵!大男人學(xué)什么猶抱琵琶半遮面啊。談豆豆沒料到他竟敢在這種隆重大典上開玩笑,氣得將整只拂塵擋住臉,眼不見為凈。
她就是想看熱鬧,怎樣?!她就不信他敢當(dāng)場揪她回宮!
就在此時,鼓聲震天,號角齊鳴,司禮官大聲喊道:「獻上戰(zhàn)俘!」
談豆豆立即站好,眼珠子還是禁不住瞟向端木驥,只見他又站得筆直,目不斜視;而他旁邊的端木行健也猛然醒轉(zhuǎn),不再打瞌睡了。
兩名將官牽來一名神情驚惶的黑臉短頸銅鈴眼朝天鼻矮漢,站定在皇帝的面前,再一扯系在黑臉矮漢脖子上的白絲帶,喝道:「跪!」
黑臉矮漢早就渾身發(fā)抖,被這一聲雷吼震得雙腳直打顫,咚地就跪了下來,雙掌匍匐在地,完全不敢抬頭。
談豆豆用力捏緊拂塵,一股火氣往上冒。這個人就是膽敢跟她求婚的昆侖國國王?呵!也不瞧瞧自己的尊容和本事!以為天朝是小太后小皇帝就很好欺負嗎?沒多少斤兩也敢以卵擊石!可別忘了咱天朝還有一個英明神武、國之棟梁的平王爺呢……
嗟!怎又扯到他了。她心虛地瞄向端木驥,好像太抬舉他了吧。
司禮官大念特念昆侖國廢王的罪狀,念得越多,那黑臉矮漢臉色就越白,待罪狀一一數(shù)落完畢,全場數(shù)萬人鴉雀無聲,全將目光焦點放在他們的皇帝身上。
端木融神情肅穆,以堅定威嚴的聲音問道:「昆侖廢王,朕問你,你挑起戰(zhàn)端,破壞兩國和平,該當(dāng)何罪?」
「嗚,嗚……」黑臉矮漢整個人都快趴平地上了。
「無用蠢物!」端木融袍袖一揮,大喝一聲:「拿下!」
「拿下!」兩名將官跟著附和大喊。
「拿下!」文武百官也齊聲大喊。
「拿下!拿下!」聲浪一波接一波,從前面?zhèn)鞯胶竺,由中間傳往旁邊,不到片刻,整個午門前已是一片激昂震耳的拿下之聲。
「拿下!拿下!拿下!」談豆豆感受到這股高亢壯盛的氣氛,也跟著雄赳赳、氣昂昂地大喊,反正小太監(jiān)的聲音本來就像女聲,夾雜在軍七們響雷般的雄壯吼聲里,誰也聽不到……
哇嚇!毒龍?zhí)毒褂滞@邊看來了。他聽到了嗎?不可能!然而端木行健見他兒子老往這邊看,竟也好奇地轉(zhuǎn)著兩只老眼,骨碌碌地胡亂搜尋。
談豆豆只好拿拂塵擋住嘴巴,再不甘心地咕噥兩聲拿下。
在群情激動的拿下之聲中,兩名將官拖走軟趴趴的昆侖廢王,隨后一列奇裝異服的人士進來,恭敬地下跪拜見。
「臣昆侖國王叩見天朝皇上,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
「平身!苟四救跉舛瘸练(wěn)地道。
接下來,昆侖國新王開始痛陳廢王如何荒淫無道,又如何不顧群臣反對與天朝為敵,再懇請?zhí)斐噬夏罴鞍傩諢o辜,如今昆侖國在新王領(lǐng)導(dǎo)之下,愿永世臣服天朝,年年進貢,絕無二心……
談豆豆望著阿融的背影,記下了這歷史性的一刻。瞧他坐得多穩(wěn)啊,儼然已是泱泱大國天子的氣勢:再聽聽他堅定有力的聲音,誰敢相信這只是一位十六歲的少年呀……當(dāng)然了,從未經(jīng)歷如此場面的他,也是花了好幾天工夫反復(fù)演練,拿可憐的阿順公公當(dāng)戰(zhàn)俘,經(jīng)由「明師」在旁指導(dǎo),如今才能表現(xiàn)出如此穩(wěn)重威嚴的氣度。
哼,這個「明師」當(dāng)然又是那匹馬了。瞧他涼涼地站著,意態(tài)悠閑,而阿融的龍袍都濕透背部了——她忽然明白了,聰明如他者,何必親自坐上這把龍椅呢,累死人了,不如下面涼快作怪……
「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」昆侖國王的喊聲喚回了她的注意力。
「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」群臣和將士也一齊高喊道:「天朝萬歲萬歲萬萬歲!」
端木融站起身,接受萬民朝拜,整個廣場的氣氛為之沸騰,萬歲之聲不絕于耳,響徹云霄;這也是天朝新帝即位以來,第一回在公開場合露面,加上打了勝仗的加持,更讓皇帝的地位顯得無比榮耀尊崇。
談豆豆感動得熱淚盈眶。阿融不用再演,他站在那兒,身穿龍袍,君臨天下,無庸置疑地,他就是萬民景仰、四海歸心的天朝大皇帝。
這場弘揚國威的凱旋受俘大典安排得好啊——嗟,又是端木驥精心策劃的杰作!他果然是個很上道的輔政王爺喔。
「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天朝萬歲萬歲萬萬歲!」
談豆豆才不管那雙一直看過來的毒龍?zhí),忘形地大喊特喊了?br />
。
就知道端木驥不會輕易放過她。
一個張牙舞爪的龍頭大鎖掛上了御書房藏書樓大門,分毫撼搖不動,談豆豆只能很用力、很用力地瞪住那鎖,然后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。
「你真的沒有鑰匙?」她盡量平和地問道。
「啟奏太后娘娘,鑰匙在平王爺那兒!固O(jiān)已是抖個不停。不關(guān)他的事啊!钙酵鯛斒兆咝〉蔫匙,小的說太后要……」
「知道了!拐劧苟罐D(zhuǎn)身就走。
「咦?」太監(jiān)倒有些驚訝皇太后這么簡單就放過他了,以前只要他開門慢了些,她就會催得好像火燒眉毛似地,可現(xiàn)在卻……走了?!
談豆豆鎮(zhèn)定地走出御書房大院外;爹和阿融還在東閣上課,她不能吵到他們;端木驥和大臣們在勤政閣商議要事,她是通情達理的老人家,也不會過去干擾政務(wù)。
噯!她真是要佩服自己了。后宮有幸,她是一個多么溫婉端莊、修養(yǎng)到家的皇太后啊……可恨哪!她捏緊了手掌,好你個蛇蝎心腸的老奸狐貍端木驥,他不提也不問她為何會出現(xiàn)在受俘大典,如今竟然使陰的了?!
「娘娘,怎么出來了?」在外頭等待的寶貴很詫異。
「寶貴,別看棋譜了。來,咱們賞蓮!
「喔。」寶貴還是很疑惑,娘娘一天不看書就會睡不著覺的。
「哇,這兒的蓮花真漂亮!拐劧苟沟哪抗饬⒖套屢怀刈拥纳徎ㄋd奮喊道:「來來!喊人移幾盆到寧壽宮去。」
才是春光燦爛,這里已如盛夏,蓮花開放,形形色色,亭亭凈直,細長的綠桿撐出碩大嬌柔的花朵,這兒是粉紫掐白,那邊是嫩紅帶綠,蓮葉田田,蓮蓬并蒂,擠得一個石砌的蓮花池塘熱鬧極了。
談豆豆很難得地吹毛求疵;她剔去了太監(jiān)搬來的鎏金銅缸,而是選了素雅的青花陶缸,再要求太監(jiān)們小心移植,搬到寧壽宮。
忙了好一會兒,總算見到御書房走出她想見的人,這也是她每日刻意等待、企圖在深宮里重溫親情的唯一機會。
「爹,你們上完課了!拐劧苟归_心地迎上前,照例拉拉父親的袖子撒嬌,卻見到了一位貴客!高祝《ㄍ鯛?」
端木融笑著解釋道:「皇叔聽說師傅教得好,所以今天過來旁聽。」
「老臣問候太后安好!估贤鯛敹四拘薪∧昙o大,禮數(shù)還是很周到。
「定王爺免禮!闺m然應(yīng)該敬老尊賢,可是見到這位養(yǎng)出端木驥的老爹,談豆豆保持敬而遠之的態(tài)度,而且……他沒事來干嘛,也想嚇爹嗎?
「談師傅真是好學(xué)問,不愧是當(dāng)年寫得好策論的狀元郎啊!苟四拘薪⊥瞥绲毓笆值溃骸咐贤踅裉煺媸谦@益良多了!
「定王爺好說!拐剤D禹神采奕奕,回禮道:「老臣這已經(jīng)是三十年前的舊事了,不足掛齒。還是平王爺一鳴驚人高中狀元,王爺二子三子也分任朝廷要職,這才是王爺教養(yǎng)有方啊!
「說到教養(yǎng)有方,莫過談大人了。談太后勤儉端莊、賢淑文靜……」
嘔!談豆豆再聽兩個老人互相標榜兒女下去,她就會喪失今天午飯的胃口了;看來老王爺對父親沒有惡意,而且兩人互動良好,那么……嘿嘿……
「定王爺。」她開門見山地損道:「聽說你家長子不聽話跑去考狀元,結(jié)果狀元頭銜被摘了,還被先帝罰閉門思過三個月?」
「是啊!苟四拘薪√钩胁恢M!高@該死的不肖子,朝廷明文規(guī)定,皇室子弟不得應(yīng)考科舉,他竟然化名應(yīng)試,還占了人家狀元的名額!
「唉,真是不該啊!拐劧苟箻返美^續(xù)損下去:「定王爺,這就是你沒教好這孩子,所以越發(fā)讓他得意忘形了!
「沒辦法,老臣教不動他呀。」端木行健一副無奈至極的表情!咐铣奸L子八歲就將定王府的書籍全看過了,十二歲閱完御書房的歷代藏書,十三歲搏熊,十四歲殺虎,十五著書立論,十六歲中狀元,十七歲帶兵打仗……」他越說胡子翹得越高,神色也越得意。
「咳!」談豆豆故意咳嗽一聲,阻止老人家繼續(xù)賣他家的瓜。
真是一家狂人。《四倔K的狂傲不是沒有原因的。
「小豆子,是著了風(fēng)寒嗎?」談圖禹卻讓那聲咳嗽給慌了。
「爹,我很好,你不要擔(dān)心!拐劧苟剐奶鄣氐溃骸改闵贤暝绯得幫皇上上課,也是累了,那該死的平王爺,應(yīng)該免你上朝的……」
「那就請皇上恩準師傅免上早朝吧!蛊诖丫玫臎鰶雎曇艚K于出現(xiàn)。
「好!」端木融得了指令,很高興地道:「師傅,您明天起就不用早起上朝了,等上課時候再過來御書房即可;另外,師傅教朕讀書很辛苦,以后在皇城行走就坐轎子吧。」多加這一條,王兄應(yīng)該不會見怪吧?
「謝皇上恩典,謝平王爺!拐剤D禹趕緊拜揖了下去。
「爹,你謝平王爺做什么?」談豆豆急忙扶住了爹,故意不看已經(jīng)來到身邊的端木驥!甘撬欢皿w恤老臣子的辛勞,還得我提醒他呢。」
「多謝老祖宗的教誨!苟四倔K笑意很深,揖道:「臣亦深感老祖宗年老力衰,又得忙碌后宮事務(wù),為顧念老祖宗的鳳體安康,所以鎖起藏書樓,請老祖宗莫再奔波往返,沒事就在寧壽宮歇著吧!
「你!」一句句老祖宗,聽起來誠意十足,實際上就是不讓她進去,談豆豆火大了,喊道:「我要你開門!」
「請?zhí)蠡貙m安歇!
「你沒有權(quán)力不開藏書樓!拐劧苟估渲,轉(zhuǎn)頭道:「皇帝,跟平王爺拿鑰匙,以后這御書房歸你管!
「啊,這個……呃,王兄,那個……」端木融很想幫娘娘說情,可是一見到板起臉孔的王兄,腦袋就忽然變成一片空白了。
「太后淘氣,請皇上不要一起淘氣!苟四倔K冷冷地道。
「是!苟四救诋(dāng)然知道他說的是哪一樁,只得乖乖低頭。
「他們到底在說什么。俊估贤鯛敽驼剤D禹面面相覷。
「七天!苟四倔K望著小太后氣鼓鼓的粉頰,不覺嘴角上揚!覆貢鴺钦頃,灑藥除蟲,請?zhí)竽锬镏共,七天后再來!?br />
「這會兒又除什么蟲……」談豆豆識趣地閉了嘴,他又給她臺階下了。
畢竟太后喬裝太監(jiān)這事過于離經(jīng)叛道,受俘大典熱情過后,她縱有滿腔非去不可的理由,也說不出來了;她不愿連累阿融和阿順公公受到端木驥的「荼毒」,更不想驚嚇父親。
「呵!你還當(dāng)我非進藏書樓不可嗎?」她俯身輕撫移置水缸的蓮花,微笑招呼道:「皇帝,你瞧這蓮花很漂亮呢,我將這些花兒搬到寧壽宮去,下午就請管太后過來賞花吧!
「好啊,朕陪母后過去——」
「好端端的蓮花養(yǎng)在水池里,老祖宗做什么移到寧壽宮去?」就是有人愛殺風(fēng)景,皇帝說話都敢打斷。
「這水池是用來防止御書房定水用的,可卻密密麻麻長了一堆蓮花,水都看不見了,老身搬開幾株,才能讓人瞧著這是水池!
「任誰瞧著都知道這是水池。」端木驥聲音涼得很。
「唉,平王爺只知政事,卻是不解老身勤儉持家的用心啊!拐劧苟箍畤@道:「蓮花可賞可泡茶,蓮葉可用,蓮子蓮藕可食,整株都是寶,要怎么用就怎么用,老身廣為培植,還可以為后宮節(jié)省不少開支呢!
「這是專門用來觀賞的白蓮花,不產(chǎn)藕和子,不能拿來吃的!
這他也知道!談豆豆確實不知這株蓮花的品種,但她不想露短,干脆瞪了眼嚷道:「反正老身就要搬回去,難道平王爺連老身這一點點怡情養(yǎng)性的樂趣也要剝奪?」
「不敢!苟四倔K十分恭敬地道:「老祖宗近來『安分守己』,不再垂簾聽政『干預(yù)政事』,如今又找到了生活目標,臣高興都來不及了,又怎敢剝奪老祖宗的一點點樂趣呢?」
「呵,老身不垂簾聽政,是相信有人很喜歡當(dāng)一個這也管那也管的沒事忙王爺,沒空欺負咱皇帝!拐劧苟沟莱隽怂男湃,卻也順便刺他一刺!冈鯓友?平王爺,想不想告老退隱,陪老身賞蓮養(yǎng)花啊?」
「父王,換你輔政如何?」端木驥轉(zhuǎn)頭問道。
「嚇!你這不肖子,不要拖老父下水。」端木行健立刻賞他白眼。
「老祖宗,您也看到了!苟四倔K擺出一張無辜至極的俊顏。「非臣不愿,是臣不能啊。」
「皇帝!」談豆豆真是受夠他家父子了,只好把期望放在未來,愷切地訓(xùn)勉道:「現(xiàn)在情勢比人弱沒關(guān)系,你要加倍努力,跟平王爺多學(xué)著點,將他的本事全部學(xué)過來,以后再一腳踢他下去!
「唔……」端木融苦著臉,這教他要如何回應(yīng)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