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田田說你的想法和我一樣,哈,果然英雄所見略同!”
任桓謙無精打采。他已經(jīng)習(xí)慣有她的會議室了。
習(xí)慣真是可怕的東西,讓人沉淪無法自拔。他習(xí)慣她的味道,習(xí)慣她低啞的嗓音,習(xí)慣她條理分明的說話方式,習(xí)慣她的笑,習(xí)慣她窩在他懷里像只小貓喵喵叫……
我想你,難道你都不想我嗎?
任桓謙的無奈轉(zhuǎn)化成壞脾氣,首當(dāng)其沖的是每天和他共事的員工。
親近他們的人當(dāng)然也感受到小倆口出了狀況,這天,王主秘和美珊通電話交流情況。
“我老板很生氣,早上問我要不要她的雪紡紗裙,她打算把所有的裙子送給我。王姐,我記得那些裙子都是執(zhí)行長送的?”
“你還有裙子穿,我慘烈到想干脆離職走人算了!執(zhí)行長脾氣壞到不能溝通,反正我孤家寡人一個,沒家累,沒這份工作也餓不死,頂多我去超市找份試吃阿姨的工作來做也可以!”
“王姐,這太慘了吧!”
“你才知道!
除了秘書,雙方長輩也察覺小倆口之間的緊繃。
這天,任母提醒兒子。“兩家好久沒吃飯了,兒子,約約你丈人這星期來家里烤肉吧?”
“不用!
任母碰了一鼻子灰,跑去問媳婦——
“媳婦啊,好久沒跟親家公吃飯聊天了,要不要約個時間,我們再來辦個比上次規(guī)模還要大的烤肉大會呀?”
“媽,最近我們比較忙,改天吧!
長輩一肚子的疑問,于是派出任桓瑄到“京遠(yuǎn)”刺探有無——
結(jié)果她居然當(dāng)場逮到大哥和蔣曉潔在辦公室里拉拉扯扯,蔣曉潔還在那邊說什么愛來愛去?這是搞什么……
“大哥?”
“好久不見,小瑄。”
“我跟你不熟,請叫我任小姐。王主秘,送客!
任桓瑄不啰嗦,直接趕人。人一走,她立刻興師問罪。“大哥,這是怎么回事?為什么你又和她扯在一起?”
這是任桓謙最不想提起的話題,一個蔣曉潔永不放棄的示愛已經(jīng)夠他頭痛了,他不想聽到自己妹妹高分貝的哇哇嚷嚷,同樣叫來王主秘趕走妹妹。
任桓瑄氣炸了!
“大哥,如果你什么都不說,什么也不澄清,就別怪大嫂跟你冷戰(zhàn)不理你!”
然后,通常這種正妻小三和丈夫大戰(zhàn)的戲碼最引人注目——沒多久,八卦雜志報(bào)得好大,完整寫出任桓謙和蔣曉潔的戀愛史,主要還是報(bào)導(dǎo)兩人目前的近況,雜志還刊登了好幾張他們曾在宴會共舞的照片,田予貞嚴(yán)然變成了下堂妻。
事情一爆發(fā),記者的電話蜂擁而至,美珊藏起雜志,一一過濾來電,王主秘甚至請假過來幫忙保護(hù)田予貞。果然姜是老的辣,記者只要被王主秘痛罵過后,就不敢再打來亂了,但仍有不怕被罵的記者涌向“田家建設(shè)”……
“兒子啊,這是怎么回事——”任母快哭了。
“那種雜志你們也信?捉奸要在床,禮貌性跳支舞就算外遇了嗎?對了,你疼愛的媳婦也跟別的男人跳過舞,你先去念她,再來念我!
王主秘幾天沒上班,任桓謙沒人交代工作很不方便,只好打電話去“田家建設(shè)”要人,結(jié)果兩個秘書已經(jīng)快應(yīng)付不了各家媒體,只因媒體也是柿子挑軟的吃,礙于男主角的壞脾氣不敢打擾,況且現(xiàn)在民眾都愛看大老婆的想法處境,因此全往“田家建設(shè)”沖,秘書瀕臨崩潰抓狂,田予貞索性到處跑,和記者玩起躲貓貓——
任桓謙很想看看他老婆會有什么反應(yīng),至于蔣曉潔更不用說了,她只差沒開記者會,公開她仍深愛著他……
后來,記者總算逮到田予貞。
“我不是當(dāng)事人,你們問我,我怎么會有想法?”
“任太太,你會生氣嗎?你會不會對蔣小姐采取什么行動?”
“我不會,他們的事,我沒什么好說的!
田予貞要工地保全趕人,但電視那頭的任桓謙簡直氣炸了!
沒什么好說?什么叫沒什么好說?!她是他老婆,法律上的配偶,她可以說很多,甚至警告全天下的女人不準(zhǔn)接近他!結(jié)果她居然發(fā)表了一個最爛的聲明:“沒什么好說”!
但任桓謙的火氣很快便轉(zhuǎn)移了,因?yàn)橐粋記者貿(mào)然追車,把田予貞的車子逼到去撞行道樹,她平安無事,但TOYOTA車頭撞凹,任桓謙撤底抓狂,發(fā)了一封嚴(yán)厲的聲明,警告所有媒體不得接近騷擾他老婆,否則他直接報(bào)警處理,絕不寬貸!
各家媒體不敢在虎口上拔毛,自然安分許多。
只是,他以為替她解決記者的事,她應(yīng)該表示謝意。
然而,她覺得自己會被記者騷擾,還撞歪了一棵白千層樹,追根究底都是任桓謙的關(guān)系。
因此,夫妻的冷戰(zhàn)越趨白熱化。
“明天出差,你跟我去。”
“不要,我事情忙不完!
“去見你的好朋友港資小開也不要?你不想他嗎?”
當(dāng)晚,田予貞氣得搬去客房。那個人數(shù)度拿港資小開做文章,越來越討人厭!
不過第二天早上,她還是在他懷里醒來,全身衣服照例被脫光光。她向來好睡,天塌下來也一樣,再多的煩惱,只要頭一沾枕,立刻拋到九霄云外。他們在冷戰(zhàn),雖然沒有發(fā)生親密關(guān)系,但任桓謙堅(jiān)持夫妻要同床,還要全身脫光光,兩人相擁而眠才甘愿!
“你變態(tài)!”
“就算吵架我都要抱老婆睡覺,誰教你是我老婆!”
田予貞憤怒地抱著毯子下床,讓他脫光光躺在床上,冷死那個該死的王八蛋也無所謂了!
然而,冷戰(zhàn)在這一天卻有了變化。辦公室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訪客,蔣家大當(dāng)家,蔣曉潔的父親。
“董事長!碧镉柝懮袂閲(yán)肅,“蔣氏集團(tuán)”在海內(nèi)外擁有太多的資源,連高官都忙著巴結(jié)。
“坐,別客氣,只是來找田副總聊天!
“我父親正在工地——”
“不,我是來找你的,有關(guān)小女和桓謙的事——”
接下來的談話,田予貞思緒全部騰空。蔣父提出一系列的賠償方式,包括投資“田家建設(shè)”,擴(kuò)充規(guī)模,他為女兒而來,挑明要替任桓謙“贖身”,要她放棄她的婚姻。
“我愛他!
“你的愛值多少,就能給多少。曉潔死心眼,離不開桓謙了!
“我不需要錢。”
“自給自足的‘田家建設(shè)’可以不需要,但‘京遠(yuǎn)’呢?如果我動用銀行界的關(guān)系抽掉銀根,你想桓謙還能支撐多久?別忘了,‘京遠(yuǎn)’最近才和港資簽約,沒了銀根,等于拔掉了翅膀,光是違約金你想會有多少?”
“我以為生意人應(yīng)該眼光放得更遠(yuǎn),留著‘京遠(yuǎn)’對您而言潛力無窮,不是嗎?”
“但曉潔是我女兒,田副總,這是最簡單的道理!
所以田父賭下一切,只求女兒的未來幸福。
幸?梢赃@么強(qiáng)求的嗎?
她想到自己的父親。爸爸不也是因?yàn)橹浪祽倩钢t,所以以田家的土地合作利益誘使桓謙同意娶她,蔣董事長所做的不也是和自己父親一樣?只是,如果蔣董事長以“京遠(yuǎn)”的存亡威脅桓謙,他該怎么辦?自己努力打拼的事業(yè),存亡就在一個女人的幸福之上?他會有多傷心和沮喪?
田予貞捂著胸口,忽然為桓謙心疼不已。
田父接到蔣父來訪的消息,匆匆返回公司時,蔣董事長已經(jīng)離開了。
大略知道對方來訪的目的后,田父深深嘆息。之前八卦見報(bào),他大風(fēng)大雨見多了,當(dāng)然不會輕易相信雜志的片面之詞,也不會激動地找女婿算帳,只是現(xiàn)在人家都找上門來要求女兒離開,這會不會太超過了?!
“我找他們理論去!”
“爸,不要。”
“但是女兒,這回是他們做得太過分——”他望著傷心的女兒。
“爸,真的算了。”
“女兒啊……”田父嘆了口氣。
“爸,我想放棄了!
田父看看窗外的藍(lán)天,沉默了會兒,他懂得女兒的選擇!澳氵@樣永遠(yuǎn)替人家著想,有想過自己嗎?吵架歸吵架,如果他真的離開你,你受得了嗎?”
他嘆氣!拔液芟矚g你和恒謙在一起的感覺,你很快樂,笑得很甜,你媽在天上一定也會喜歡那樣的你。原本我還擔(dān)心是不是替你安排錯了,結(jié)果看你們這么恩愛,我也總算放了心!
田父雙手緊握,身為父親,他同樣不允許外人破壞女兒的婚姻!
“田田,恒謙的事,可以由我們‘田家建設(shè)’承擔(dān),我雖然沒有很多資源,但剛好可以幫我女婿趕走那些壞人。只要你有心想和恒謙在一起,爸爸會出手對抗那只老狐貍。你現(xiàn)在只要堅(jiān)定自己的想法,其他的事,有爸在,你都不用擔(dān)心!
田予貞看著神情堅(jiān)定的父親,明白就算爸爸有意和蔣家對抗,也是一場辛苦的戰(zhàn)役。
蔣曉潔因?yàn)閻鬯敢鉃樗上所有一切。
那她呢?她會怎么做?